第三章：dance with me
亲吻你的爱人，
跳起优美的舞蹈，
寻找你的名字，
和埋藏的宝藏。
面对生活，
承受痛苦，
享受快乐，
走遍千山万水。
——Neil Gaiman，坟场之书
Eggsy坐在一张舒适的沙发上，他所在的小起居室与他和Harry的房间毗邻——谁他妈的在船上还把房间做的这么大，他咬了一口Harry在回来的路上给他买的三明治，扭过头看着Harry。
没有任何迹象表明Harry注意到了Eggsy挥之不去的目光，他正在全神贯注地浏览手上的平板。
实际上，Harry对平板上的内容毫无兴趣，他一直在走神，脑中不停回放着他在餐厅吻上Eggsy的那个瞬间。
天，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明知自己只是配合男孩的诡计，他却仍然在为了一个吻纠结。
他清了清嗓子，第八遍开始重读目标人物档案的第一行。Harry把手上的平板甩到一边，紧闭双眼，他再清楚不过为什么自己一个字也读不进去了。
“你还好吧？”Eggsy小心翼翼地问道，眼里充满了担忧。
“嗯？是的，我很好。”Harry回答，避免和Eggsy的眼神接触。“我们的行动得和目标人物的安排保持一致才行，在我们找到凶手之前，这是保护他的唯一方法。
Eggsy点点头，从座位上站起来，“所以今天他有什么安排？”
Harry拿起他的平板，重新看了一眼目标的时间表，“他今天要开三场会议，显然这种情况不需要我们出马，但是他今天晚上会在这里的餐厅用餐。”
“所以我们今天晚上又要出去约会？”Eggsy问，向Harry厚颜无耻地眨眨眼。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他期望听见Harry的回答，默默地无视掉这只是个任务的事实。
Harry的脸上蒙上一层淡淡的红晕，他渴望着与Eggsy一起以爱侣的身份出场，仅仅是一个稚拙的，近乎难堪的梦想就能让已经受伤的灵魂再次受到重创。他强迫自己对Eggsy挤出一个微笑，用不动声色的语气严谨地说:“现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去在各层布置一下安保力量，大概在几小时后就会回来。”
“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去吗？”Eggsy问道，迅速地起身向前。Harry小小地走神了一下，仍然在纠结Eggsy之前说的话。
“不，不用了，没有两个人去的必要”，Harry对着Eggsy笑笑，在擦肩而过时伸手捏了捏男孩的肩膀。
他渴望Eggsy的同行，他只是需要时间来重新集中注意力到任务上，需要花时间来转移自己的悲伤，压抑自己对Eggsy的私人感情。
Eggsy点点头，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Harry关上门出去了，Eggsy跌坐回沙发上，糟心地揉了揉太阳穴。他掏出手机，给Roxy发了一条短信。
有时间视频通话吗？——E
对方几乎秒回
当然，等我十分钟。你那边一切都还好吗？——R
我不知道。——E
Eggsy的手机重新震动起来，他长吁了一口气，对着Roxy出现在屏幕上的脸笑起来。
“Hey,Rox”，Eggsy说着，倒向身后的沙发靠背，把脸埋进靠垫里。
Roxy看着Eggsy笑了笑，她坐在自己的床上，打开一包椒盐卷饼。“行了，有话快说。”
Eggsy尴尬地笑了笑，对着Roxy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打电话来说你好不行吗？”
“不，你在扯淡”，她大笑起来，往嘴里丢了一块零食，“你正在和Harry出任务，你最不可能做的事就是闲得无聊打电话来嘘寒问暖。”
Eggsy瞬间红了脸，半瞪着她，“你说话还能再小心一点吗？如果Harry也在这个房间里怎么办？”
Roxy挑眉，“你在听我说话吗Eggsy？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你是不会打来的，Harry在你身边的时候就算手刃你你也不会打给我。我们都知道你肯定天天眼冒爱心地盯着Harry，谁不知道你想要Harry日你？”
Eggsy的脸彻底红透了，“你能闭嘴吗？我才没有那样看着Harry”，他默默地别过脸不看Roxy。
“不！你就是！！！”Roxy笑得前仰后合，同情地看着他，eggsy现在知道了旁敲侧击对Roxy没有半点用处。
“好了，你赢了。我确实是来找你咨询问题的”，Eggsy嘟哝着说，把头像鸵鸟一样全部埋进靠垫。
Roxy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盘腿靠在床背上，“说吧，我听着呢——”
“好的，我和Harry要成假装我俩已经结婚了的样子是吧？但是我不知道怎——”，他叹了一口气，想着如何表达他的纠结，他撑着扶手坐好，“我不知道Harry对这个任务的感受，Rox。我觉得他好像不喜欢这样，我也不想让他——”他抿着嘴低下头，“我不想因为一个任务就把我们的关系闹僵，你懂吗？”Eggsy悲伤地说。
他不知道如何向好友解释这个问题，他不能失去Harry，尤其是不能因为这种事而失去他，他深爱着Harry。Harry自把他从局子里拎出来的那一个刻起就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他处处照顾[1]Eggsy，使Eggsy认识到更好的自己，化茧成蝶。Harry在没有人看好Eggsy的时候选择相信他。老人在Eggsy面前一直都是个绅士，永远把Eggsy的舒适、快乐、安全放在第一位。Eggsy不应该爱上睿智的导师，也不应该对Harry以同样的方式爱着他抱有一丝念想，Harry很关照他[2]——傻子都看得出来，但是Eggsy知道Harry对他的情感仅仅停留在老师对学生的关怀上，他永远都不会以Eggsy期望的身份与他平起平坐。
与其现在隐忍纠结，当初又何必要相见？
Roxy叹了一口气，愠怒地看着Eggsy，“Eggsy，你知道Harry是个有职业素养的特工吗？他清楚任务的每一个细节，他之前又不是没有出过任务。”
Eggsy愣住了。
Harry之前肯定做过相同的任务。
他有之前还有多少次假装和别人坠入爱河？他有多少次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他还吻过多少人？
Eggsy胃里翻江倒海。
“Eggsy你还好么？”Roxy担心地问道，“不，等等Eggsy，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
“没事了，Rox。你不用解释，你是对的，Harry之前这样做过，我不过是他的一个任务。”
Roxy恨铁不成钢地看着Eggsy。“那不是事实，Gary Unwin，Harry非常在乎你，你于他而言绝对不是一个任务。”她顿了顿继续说，“Eggsy，如果你真的担忧这件事的话，就拿你的专业素养好好完成任务，不要放大问题，你只要按正常行事就好，Harry需要的只是时间。”
“好”，他恍惚地回答，他不敢直视Roxy，他不知道为什么在了解事情之后他会感觉如此的悲伤……如此的愤怒，“Um，我得挂了，Rox，Harry马上就回来了。”
她叹了口气，略带歉意地看向自己的好友，“不要把自己绕进去了，崽。”
Eggsy阴郁地摇摇头，轻咳了一声，“再见，Rox。祝你有个美好的一天。”
“你也是，Eggsy”，Roxy在屏幕里挥挥手。
年轻人扔开手机，把自己砸回沙发。
他合上眼睛，不敢去想即将到来的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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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p可以配合bgm食用： the way you look tonight (网易云）（就是两个人跳舞时的BGM）
两个人坐在灯光昏暗的桌子旁边，旁边就是空无一人的舞池，他们在这已经耗了一个半小时了，目标人物一直在和一位巧克力色皮肤的女士搭讪，他早就把自己的婚戒摘了下来，Harry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他甚至想直接走上前去告诉那位女士她面前站的是个贪念美色想搞婚外情的渣男。这位女士一定可以保护好自己，至少在她发现真相后可以保护自己。
Harry扣好袖扣，端起一杯红酒转头看向Eggsy。
年轻人今晚好看的无法挑剔，特别是有了他穿的那件深色西装——Eggsy最好不知道这件事，那件衣服是Harry在出发之前亲自为男孩挑选的。
Harry开始后悔给男孩挑了衣服，Eggsy看起来辣的要命。男孩的大腿还在有意或无意地磨蹭着他的大腿，Harry不得不努力地管好自己渴望触摸男孩儿的手。
他清了清喉咙，环视四周，用警惕的目光检查着每一个人。
是了，任务。他们还有任务在身。
乐队突然开始弹奏音乐，是Frank Sinatra经典，房间的气氛瞬间活跃了起来，人们开始成双成对地手挽着手走向舞池。
Harry手痒了，此时是他一整天里最尴尬的时刻了，他对这首歌十分熟悉，而现在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诅咒选了这首歌的人了。
尽管如此，他的内心还是随着节拍鼓动着，他想和Eggsy跳舞，他想让人们看见被自己圈在怀里的Eggsy，只属于他一个人的Eggsy。
I will feel a glow just thinking of you
拨开阴霾只需想起你
Harry站起身，在自己意识到之前向Eggsy伸出手。毕竟他们已经结婚了，邀请丈夫跳舞再正常不过了。
And the way you look tonight
今夜与你一见钟情
Eggsy愣了愣，上前握住Harry的手，与Harry一起缓缓走向舞池。Harry扶住男孩的腰，把Eggsy向前一带，另一只手和Eggsy十指相扣。
Yes, you’re lovely
今夜与你一见钟情
With your smile so bright
你的笑容如此可爱
Eggsy笑了，把手搭在Harry的肩膀上，从容地跟随着Harry的动作摆动身体。他抬头看向Harry，却一头栽进了老绅士眼中含情脉脉的栗色湖泊。
There is nothing for me but love you
今夜我别无选择的爱上你
And the way you look tonight
今晚与你一见钟情
Harry带着Eggsy在舞池里旋转，沉醉在Eggsy迷人的微笑里。
And that laugh wrinkles your nose
你的一颦一笑
It touches my foolish heart
触动着我迟钝的心脏
Eggsy笑着配合Harry的动作，跟上这首歌的节拍。男孩仿佛是猜到了老人的意图，自然而然地回应着Harry的动作。
Lovely, don’t you ever change
亲爱的，保持这样的自己
Keep that breathless charm
保持那令人窒息的魅力
他们在黑暗中无声地交流，Eggsy从Harry眨眼或摆动的方式中获得整个晚宴的线索。
Cause I love you
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你
Just the way you look tonight
今夜我们一见钟情，怦然心动
“天啊，你真好看”，Harry贴在Eggsy耳边喃喃地说。
Eggsy瞬间红成龙虾，别过头躲避Harry炽热的目光——他想亲吻他，在他面前跪下来，向Harry展示他的男孩意想不到的美。
这不是真的。Eggsy告诉自己，Harry只是在做任务。
操他的，这要是真的该多好。
这首歌结束了，乐队开始弹奏另一首歌。Harry过了几秒才意识到节奏变了，但他很快的调整过来，他还不想这么早放走Eggsy。
It’s the last dance, we’ve come to the last dance
这是最后一曲，我们一起共舞到结局
Harry把Eggsy的手压在胸前，他的脚步越来越慢，两人完全沉浸在音乐中。Eggsy哆哆嗦嗦地呼吸，现在他也许该走开了，也许他应该想个笑话然后和Harry一笑了之，他的心脏在胸腔里怦怦跳个不停。如果现在不停下来的话，他不知道还能把那三个字憋住多久。
They’re dimming lights down, they’re hoping we’ll go
他们一盏盏的熄掉灯，他们期望我们离开
Eggsy用力地咽着口水，尝试着避免和Harry的眼神接触，但都失败了。Harry之前用这种眼神看过他，事实对Eggsy来说真是钻心剜骨的痛。
It’s obvious they’re aware of us, the pair of us, alone on the floor
他们发现我们了，舞厅中只剩你我
Harry的演技真是令人心痛的好。
Eggsy愣住了，他看着目标人物与那位年轻女士一同离开了餐厅。Eggsy红着脸看着餐厅大门在目标离开后关上。
既然现在目标人物已经离开了，Harry还会和他一起完成这一首歌吗？他要怎么礼貌的打断这支舞？他会一秒变脸吗？Eggsy忍不住想。
天，他忍受不了。
“目标人物离开了”，Eggsy低下头轻轻地说，Roxy让他拿出一个特工的专业素养，他可以做到，他要让Harry对他没有顾虑。他可以的，为了Harry。
Harry呆住了，他刚刚和Eggsy跳舞的时候太投入了，那一刻他的脑子里除了自己怀里的Eggsy以外什么也没有，罪恶感压倒了他。当美好的幻觉逝去之后，留下的只有年轻人只是在认真执行任务的事实，Harry感到一阵脱力。
上帝啊，Harry刚刚的行为太出格了，他不应该把Eggsy搂的那么近的。
他转移了自己的视线，羞愧感和痛苦腐蚀着他，他刚刚太自私了，没有考虑年轻人的感受。
“我们应该回去了”，Harry淡淡地说，不敢去看Eggsy的眼睛。
他向后退了一步，回到餐桌去结账。Harry手脚冰凉，心里一阵后怕，他刚刚那样太不理性了。单相思真的会摧毁人的意志。
希望年轻人睡眠不浅，这样他也许就能深夜溜出来借酒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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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让人肾虚的一章......你俩怕不是傻子吧ヽ(o`皿o)ノ
[1][2]：这里的原文是“care for",既有“关心，照顾”的意思，还是“喜欢XX”的意思。
给这位小傻子 @Karona 复习一下语法点：
e.g.Harry:"I care for you because I care for you, you idiot."
“我照顾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小兔崽子。”
这一章太多了没有校对，欢迎大家捉虫啊_(:3 」∠)_
感谢 @我言秋日胜春朝 的捉虫_(:3 」∠)_